wb:@阿莉塞推
-你像天外飛來的彗星
把我撞出原先的星軌-

“要不要當英雄?”

岁月如歌

叶黄性格的君夜,大概是伪西幻

已经做好没人看的准备了(……

黑历史重修,还觉得有BUG的话评论跟我说吧

BGM:陈奕迅-岁月如歌


  君莫笑只买了一张票,没有放在任何口袋里,只是捏在手里。风吹起那张薄纸片儿,似乎微微松开手指就可以随着大风远走高飞。很久以前也是流木站在他身边,手里同样捏着一张票,风吹起他金黄的长发,发丝飞扬只承受着风来的讯息。流木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迷茫还是期待,只是那样望着远方,之后他将捏着票的手举起来,还未等君莫笑反应过来,他就那样松开了手指。

 

  风卷起那张纸片,飘向更加遥远的地方,流木似乎没有想着要捡回来,唇角微扬,谈不上是悲伤。他轻声说:“阿笑,你可以一个人走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情感有若行李仍然沉重待我整理」

 

  从前是流木,眼睁睁地让君莫笑注视着他将飞往异国的机票扔开,断掉他想共他逃离的所有念想,今日他再也不想跟任何人一起奔向未知的方向了。万一把感情都赔光了,拿什么给下一个人呢?尽管他跟流木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下一个人。

 

  他最后对流木说的是:“再见。”

 

「天气不似预期,但要走,总要飞」

 

  君莫笑现在已经不能在战场上驰骋四方了,那把变幻莫测的千机伞如今早已失去战斗的作用,可仍能陪他漂游四方。行李是一箱感情和梦想,装着沉甸甸的现实,离开某个人,踏上新的征程。流木的剑不知道还搁在哪个角落,能不能用得上,若是他还喜欢剑的话,君莫笑大概还是会忍不住找来最好的锻剑师去给他打造最锋利的长剑。但是没关系,君莫笑打算一个人启程,带着他孤独的梦想,带着流木留给他的回忆,缓缓踏上了一个人的长征。

 

「告别不可再等你,不管有没有机」

 

  他回来的时候碰见了夜雨声烦这个风华正盛的剑圣,似乎像是算准了他要回来的日子。晚霞凄艳,青空之上的鸟儿嘶鸣徘徊,这个年轻的剑圣就这么毫不介意地站在火车轨道旁边,面对着君莫笑似乎全然不知什么叫尊重。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就是当初被誉为荣耀斗神的君莫笑吗?我知道你,虽然你那之前用的是别人的名号,但我知道,肯定是你!”

 

  “剑圣大大?不错啊,居然认得我。”君莫笑也没怎么在意夜雨声烦的语气,站在轨道对面跟他两相对望。陈旧的火车呼啸而过,带起的气流甚至吹散了夜雨声烦原本扎得不那么紧的头发,他禁不住倒退了几步。现在君莫笑看不见夜雨声烦了。原先只有几十秒的时间好似被拉长了几十万倍,每一秒都变成了慢镜头,慢得君莫笑甚至可以想起夜雨声烦第一次因为战役胜利而被颁发奖章的时候,眼神里全是亮晶晶的光。

 

  不过他也没能继续思考下去,火车就这样带着无上的狂风奔跑了过去,一路朝着落日降落的地方再不回头。

 

  夜雨声烦站在那里,整个人轻得似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

 

  君莫笑觉得夜雨声烦是担得上剑圣这个称号的。他们那天慢慢地往家里走,路上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夜雨声烦很健谈,只是当时忙着战役,没有过多地跟君莫笑做过对手,所以最终才导致了君莫笑和他的交涉确实不深。尽管那个时候还是有对战过的,记忆都不深刻,如今回想起来两个人的回忆都有点不甚清晰,几乎模模糊糊只剩下了一个影子。

 

  “那没关系啊,想打架我以后可以陪你。”

 

  “你说的你说的!哎对了你那把千机伞是怎么回事啊?真的不打算再去参战了吗?你明明很厉害,大家都有目共睹,为什么要隐退?继续战斗下去不好吗?”

 

  “可能会再参战吧。”君莫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夜雨声烦,“为了荣耀,这种年轻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你之前驰骋战场的时候真是帅爆了!所以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和你对战,我想体验那种酣畅淋漓的、完全可以放开自己、摒弃一切的作战。只有你能做到了吧?却邪那武器绝对没办法在别的人手里再现辉煌了,可惜听说锻造却邪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不锻造武器了……真是可惜啊。虽然我的冰雨也很不错就对了,可似乎还是比不上千机伞诡秘多变,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拿着千机伞去战场上甩一圈儿都能震倒一堆人。”夜雨声烦叹了口气,插在剑鞘里的那把冰雨隐约闪着冰蓝色的光芒。武器总要跟着主人南征北战,很少人会选择更换名号和武器。但君莫笑就是一个更换一切的典型例子,他之前顶着一叶之秋的名号不知过了多少年,却忽然放出退役的消息,那名号现在已经继承给别人了,

  实话说,夜雨声烦对那人印象并不好,但君莫笑无意再提,他便也顺了台阶下。

 

  “是吗,你也觉得我帅?”君莫笑有意挑着话题回答,“锻造却邪的那个人是真正的天才。不过在却邪之后他还锻造了一样武器,那就是我手里的千机伞。”

 

  “说真的,天才。”夜雨声烦总结性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却字字真情实感。

 

  “别贫了,我家到了。”君莫笑突然停下,夜雨声烦只略一停步,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前的小房子不能说简陋,但也不能用豪华来形容。标准的红瓦小屋,再挑不出别的什么亮点来,除了能住和外部勉强能看以外,连特点都数不出几个。

 

  夜雨声烦极其不满意,这会儿便是闹起来,自顾自说着话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堂堂斗神就住这破屋子?你怎么能住这种屋子呢?我看了都为你心酸你知道吗?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所以你赶紧归顺我们蓝雨我勉强还能给你黑点挺好的待遇啊?如果BOSS实在不允许就和我一起睡啊?我又不嫌弃你长得丑是吧?好歹我也是蓝雨一把手,也很能忍的对吧?”

 

  君莫笑被他吵得头痛,径直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别闹,再怎么想我也不会到你们蓝雨去。进来吧。”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夜雨声烦跟着他进了门,一路唧唧歪歪问东问西显然十分想了解君莫笑现在的情况为何如此憋屈。

 

「愿你可以留下共我曾愉快的忆记」

 

  君莫笑要复出那怎么能跟夜雨声烦说,省得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最后还义正言辞地找上门跟他说打架的事儿。他自然想复出,而且还要重新组建军队,然后再跟夜雨声烦一起参与一场御敌战役,再带着自己的战友们,好好地去打上几场,非得要证明自己。君莫笑永远都忘不了为了荣耀而战的那种感觉,这辈子,或者下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这样灰溜溜地退役,怎么能够甘心?

 

  前前后后也就过了两三年,他很快组建了一支崭新的军队,新得所有人都对他目瞪口呆。这么多的新人,即使有当年和他搭档了好几个春秋的沐雨橙风,怎么可能在王国挑战赛中出类拔萃,重登神坛?无数人等着看君莫笑打脸,尤其是看他不爽的人们。

万万没料到君莫笑真的会出来打他们脸。

 

  因为夜雨声烦对他说,一定要回来,他在等着他。

 

  君莫笑在那一晚又看见了跟夜雨声烦初见时眼里的光芒,明媚又漂亮,足以灼伤人的心脏。所有不足以撑起复出的阴霾心情被一扫而空,为了让这双眼睛再次注视着他,所以君莫笑要回归,然后再按照他说的那样,狠狠地扇那些好事之徒的脸。

 

  但是他知道他不完美,所以他一直不强求自己做到最最完美,他只希望拼上一切信念博美人一笑。君莫笑自己先笑了,夜雨声烦平日里聒噪的模样真不会有人把这两个字搁他身上做形容,只是他这个人啊,上了战场就会变成真正的剑圣,剑指苍穹,冰雨泣血,从不放过任何存在的机会。完完全全地、成了不一样的人。

 

  所以君莫笑战了,挑战赛完美领军自家新队过五关斩六将。夜雨声烦看得无比震惊,倒是不管那么多,他鼓掌鼓得忘情投入,周围蓝雨人表情简直跟见了鬼一般,装作看不见夜雨声烦全然一副“我就是君莫笑脑残粉”的模样。

 

  君莫笑后来想起这一幕,只跟他悄悄地握了握手。这是信念的交付,亦是双方的承诺——直到死亡为止,或许一生太短亦无谓,你要战,我便陪你战。

 

「也许一生太短,陪住你」

 

  之后的对外战役里,君莫笑和夜雨声烦联手战在第一线,兼备强攻和防守,两个人游刃有余,仿佛他们本该就是天生的搭档。所有默契的举动发生在他们身上都变得无比自然,夜雨声烦挥剑,君莫笑便撑着千机伞跟上。这种配合程度让沐雨橙风都稍微有些惊讶,最后她只是轻笑,站在后方持续对敌军进行炮火轰炸。

 

  自然取得圆满胜利,敌军迫不得已签订停战条约。从战场上下来的英雄们无比疲惫,却又是掩盖不住的欣喜。这种为了荣耀而奋战到底的拼搏和热血,谁不想紧握在手里呢。

 

  “阿笑阿笑——”夜雨声烦算是这群人里最有精力的一个人了,此时蹦蹦跳跳地到君莫笑面前拦人,“我们刚刚是不是特别有默契?是不是衬得本剑圣特别帅?”

 

  “嗯。”君莫笑回答,“剑圣大大跟着我果然帅了很多。”

 

  夜雨声烦十分嫌弃这种说法,捂着眼睛后跳几步:“好吧,勉勉强强承认你这话——”话音未落,他猝不及防踩到石子就随着惯性往后倒,差点就要摔到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君莫笑眼疾手快地将他捞进怀里抱紧安抚剑圣大大。夜雨声烦惊魂未定地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姿势有哪里不对。

 

  后面的一群人低头速度路过他们,心说非礼勿视。

 

「爱上了,看见你,如何不懂谦卑」

 

  “阿笑!”夜雨声烦跑到君莫笑身边,笑容纯真至极,手上却不自觉地朝身旁那人勾了过去。君莫笑无奈轻笑凑过去拉紧他的手,很大方地纵容了这种小孩子撒娇般的举动。

 

  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谁都没有办法说出来。稍微尝到一点蜜糖就想要整个人都浸进去,所以执着地追逐着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企图从他那里分到小块小块的糖果。欲望是很难停下来的,尤其是系关爱情这方面。夜雨声烦没有试过这种感觉,所以他跃跃欲试;君莫笑试过,可他再也不能拿一生去当赌注了,如果输了,感情这场棋局,毋庸置疑会让自己倾家荡产。若是哪一天夜雨声烦愿意提起,君莫笑恐怕也不好回绝他。他们都没有办法再像十七八岁那样,拿青春去赌一场爱情了。

 

  “有什么办法呢,阿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夜雨声烦低着头,不太想让君莫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总之从语气里听出他还是很难过的,组织出的语言却还是像在阐述着别人的故事,“从憧憬变成喜欢需要多久,我不知道,从远远地仰慕着那个人变为非常想和他接近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从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两个人的生活,需要多大的勇气,我还是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喜欢你。”

 

  恐怕没有谁会狠下心来拒绝这样的告白,君莫笑也是一样。他在战场上是大神,可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夜雨声烦把自己的真心拿出来问他“你觉得好不好”,他怎么会忍心告诉他“不好”?

 

  怎么可能会不好?他兀自想着。

 

  夜雨声烦的话只说出一半,似乎就不再打算说了,他从陈旧的火车月台上跳下来,回头看了眼君莫笑,很突然地就笑了。君莫笑又想到那个情景,火车呼啸而过,挡住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所有交汇,让他觉得,火车消失的时候,夜雨声烦也会随着它远去。

 

  “夜雨声烦。”君莫笑出声叫住了他,迟疑着摸出那支从王不留行那里悄悄偷来的告白玫瑰——当时的王不留行说这种玫瑰铁定可以追到喜欢的人——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跳到月台下的,稍低一点的夜雨声烦,“玫瑰是我偷来的,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可能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但我喜欢你很久了。”

“剑圣大大,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吗?”

 

  夜雨声烦怔愣了几秒,唇角慢慢地勾起,直至绽出君莫笑所熟悉的灿烂笑容,“我答应你。”

 

  尽管这是不对的,尽管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对的。

 

  但我们可以努力把这些零落的喜欢变成对的。

 

 「当世事再没完美,可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

 

  关于年轻时的梦,买两张机票,然后和喜欢的人去飘游四方。天气不像预期,但人总要走,航班也不会再花时间等你,很多东西往往都是一期一会,逾期不候,思考过剩反倒可能会造成反效果。

 

  如果喜欢的人在你起航的前十分钟来给你告白,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有人会选择无视航班转而把喜欢的人拥在怀里,也有人会迟疑片刻表示抱歉并且坚定地上机,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有理由的,你不能凭着一己之见就断定它们都是错的。

 

  什么样的喜欢是对的什么样的喜欢是错的?那些没有开花的种子就该被掩埋在土中吗?甚至没有一个春天愿意让他们发芽。

 

  既然选择牵紧一个人的手,就不要放开。

 

  君莫笑最后真正选择退役的时候还是告诉了夜雨声烦,关于他的选择,还有他未完成的梦与热情。夜雨声烦没有太过意外,还是同旧时那样,相视一笑便糅合千言万语。这是无言的信任,两个人都懂这件事。夜雨声烦只是问君莫笑要不要走,君莫笑说,当然了。

 

  何必说得那么清楚?至少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君莫笑没有固定战斗方式,所以才能操纵着千机伞转换各种形态有很多套攻击方式,大家都知道,剩下那面就没什么人知道了。君莫笑喜欢旅行,或者说自由的感觉,他选择的方式尤为简单,那就是不断的辗转,不断的旅行。先前没有离开,也仅仅是碍于职业必须捍卫王国的荣耀罢了。夜雨声烦知道,也只有夜雨声烦一个人知道,关于他正式退役以后到底要去哪里这件事。

 

  没有太过惊喜,也没有太过惊讶,知道恋人的兴趣,他只是觉得平常。其实每个人都有向往自由的心,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既然拥有自由的权利,那去实现它又何妨?

 

  “我还想为了荣耀再战三年。”夜雨声烦手里握着他引以为傲的冰雨,缓缓抬头望向君莫笑,神情庄严又肃穆,像是在念着虔诚的誓言,“再等我三年,我就退役,跟你走,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天涯海角也行,只要你想。”

 

  “好。”君莫笑弯眸,靠近夜雨声烦,微微低头吻了上去。夜雨声烦没有抵抗,手里的冰雨应声而落,落到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君莫笑说:“其实最想带走的还是你。”

 


  夜雨声烦第二年再次荣耀加身,象征着剑圣荣誉的披风无比华丽地被他拎在手上,而披风的主人似乎毫不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的目光聚集在了君莫笑寄回来的照片上,那照片还是君莫笑为了他将自己拍下的景色给夜雨声烦看而特别印制的。好像是因为君莫笑没有好好练字的原因,写在背后的字有点儿歪歪扭扭的:觉得好看就随手拍下来给你了。

 

  其实夜雨声烦也没有强调过多少次,只是想起来的时候随便说了几句,关于那个神社挺好看的,以后有空就去看看之类的话,没想到这个人还真的记下来了啊。想着想着夜雨声烦就乐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在所有人都忙得顾不上去注意别人的需求时,会有一个人会这么在意他的想法的。

 

  只要想到他是君莫笑,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安心。

 

  就连挥动自己的冰雨,都有了剑出必斩的决心。

 

  但没有人会知道战争是多么残忍,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会得知其中艰难。就在那个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周围死去,他们的疼痛绕着仍在战场上奋勇作战的人,勇者们会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身体,每一张脸都是熟悉的,都是同伴。所以夜雨声烦用尽自己的全力,只祈求这样的死亡少一点、再少一点。

 

  什么是死去?

 

是终点,是诀别,是不可挽留,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和,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从来没有任何一场战争会让夜雨声烦感到如此吃力。

 

  敌军的准备比先前任何一次战役都要充分,连他们的作战意图也彻底剖析透明,所有机会的出现都被扼杀在夜雨声烦发现之前,索克萨尔的法术被频频打断,跟队友的配合也总是被截断。

 

  夜雨声烦忍不住骂了声靠。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已手握刀剑,就要准备迎接战斗至死的那刻。

 

  炮火远远地在战线的那边源源不断地轰过来,每次枪响过后子弹都几乎擦着夜雨声烦的身体呼啸而过,他用力地将唯一的武器冰雨握在手中,然而以他现在的能力却没法做到剑速比子弹还快,子弹袭来的瞬间他完全没有反映过来。

 

  枪响。

 

  夜雨声烦被惊得瞳孔放大,眼前一黑,后退几步重重栽倒在地。子弹直穿着他的右胸而过,胸腔里火辣辣地疼,用文字完全难以描述那份痛楚和恐慌席卷了全身每个感官细胞。一切知觉都逐渐远离,他隐约听见战火持续轰鸣的声音,隐约听见流云大声地叫着他的声音,隐约听见呼叫灵魂语者迅速赶到支援的声音……可是,他还不想就此躺下永眠啊,尽管不知道被射穿了哪里,这次回去一定要被君莫笑嘲笑了,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像我这么逊,连子弹都躲不过……夜雨声烦迷迷糊糊地想。

 

  有力量在支持着他,不倒下,誓死不能倒下,身体可以倒下,但是精神不行。直到生命竭尽为止,都要将冰雨稳稳插在地面上,插在他曾经浴血奋战过的战场上,让冰雨代替他,继续存在于世上,述说那段还没有走到完结的骑士宣言。

 

  他昏了过去。灵魂语者这时才匆匆忙忙地大步跑着来到他们身边,他不知道奔跑了多少地方,仍没有时间停下来为那些尚有气息的重伤者疗伤。因为他是蓝雨的守护天使,只是蓝雨的守护天使而已,尽管身为牧师的恻隐之心让他十分难受。那满地的尸体,都是凋零的生命啊。

 

  “队长,流云,枪淋……你们大家都要挺住。”灵魂语者接过重伤的夜雨声烦,起身为他吟诵远古的诗篇,吟唱的旋律穿越了几千万年,穿过时空长河,那是曾经在教堂里奏响过的悲怆,长枪染血贯穿罪人的心脏,而罪人奄奄一息地悬挂于十字架之上,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叫喊,救救我。

 

  在吟唱中,夜雨声烦身上的伤口开始以极慢的速度愈合,灵魂语者却也无比吃力。前线的作战还没有停,失去了夜雨声烦,被众人誉为继承人的流云早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夜雨声烦倒下的那瞬间,他就已经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一次都没有回头。索克萨尔再次开始吟唱,涛落沙明咬紧牙关跟上整个队伍的节奏,就连平日毫无干劲的枪淋弹雨也打起精神来对付这一切。

 

  每个人都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分秒必争!

 

「如重温往日邮寄,但会否疲倦了嬉戏」


  “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惨痛的战争。”

 

  “我们不畏惧于死亡。”

 

  “我们为了人民战斗,为了这个王国战斗。”

 

  “现在的我们,在努力向着那份荣耀靠拢。”

 

  “我们从不服输,即使失败也会从头再来。”

 

  “相信终有一日,我们站在这里,就是荣耀。”

 

  索克萨尔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这是作为一个术士面对国家的忠诚,他身旁的夜雨声烦也是。身受重伤归来的他重新站在这里,替索克萨尔接了下面的话。

 

  “面对生死,我们不会无动于衷。”

 

  “对战场上每一个逝去的生命,表示由衷的哀悼。”

 

  “这是我作为一个王国骑士,所能说出的最真挚的悼词。”

 

  “我热爱这个国家,热爱人民,敬畏战到死亡为止都不放下自己手中武器的人,敬畏他们血洒疆土的勇气。可敬畏和热爱却不能改变那些生命的消逝,这些我都明白的。”

 

  “想要大家严肃对待这样的逝去……”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过了时间。”

 

  他对着自己所要誓死捍卫的国土,对着成千上万的人民,敬重地抬起手,规规矩矩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会有那么一天,君莫笑会为了他而感到骄傲。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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